在同事眼裡充滿“小資”情調的吳小潔,卻經常出入血腥的凶殺案現場,是一位能讓死者“說話”的法醫。30年來,她主持完成殺人、傷害、搶劫、強姦、爆炸等刑事案件及交通、醫療、工傷事故等非刑事案件的法醫學檢驗鑒定工作3220餘宗,檢驗鑒定各類生物檢材16100餘件,活體260餘人,屍體320餘具,現場勘查240餘起,出具鑒定書3170餘份,為偵查和審判提供了大量關鍵線索和確鑿證據。
  吳小潔畢業於西安交通大學法醫學系。1990年,27歲的吳小潔進入清遠市公安局刑警隊,成為清遠建市後的首位法醫。從最初看到血腥場景時感到驚悚恐懼,到可以冷靜地獨立工作,吳小潔所花的時間並不長。
  1990年到1997年間,清遠發生連環性侵案46起,同樣的手法、同樣的罪行,犯案者囂張地留下了同樣的字條。一時間當地風聲鶴唳,草木皆兵,女子都不敢夜間獨自上街,而受侵者則噩夢連連。1996年,案件再發,被侵犯女子更被殺害。清遠市公安局刑警隊在多日排查中,發現所有證據都直指被害女子的情夫。然而,吳小潔在向專案組報告檢驗結果時卻說:“在體液檢測中,還發現了第三人的體液,所以難以斷定其情夫就是犯案人。”刑偵部門根據吳小潔提供的檢驗結果重新調整了偵查方向。果然,殺死該女子的另有其人——此案的凶手蔡某,也正是幾年前暴力強姦夜行女工的人。
  長期和屍體打交道,讓吳小潔對法醫工作有了更深的理解:“作為法醫,提供準確的證據是第一位的。讓死者‘說話’是我最大的責任。”
  曾發生在清遠連南縣的4死5傷案,影響極其惡劣。為平息社會上的謠言,吳小潔連續4天通宵吃住在實驗室,對200多件生物檢材作出了鑒定結論,案件最終得以及時偵破。
  對於被猥褻的幼女,要她們配合檢查總是很難。所以,吳小潔的包里經常裝著一些糖果。直到孩子嘴裡吃著、手裡抓著糖,高興了,她才會以“抓蟲蟲”作藉口為孩子做檢查。
  面對未成年人性侵犯案件,吳小潔既要照顧不知所措的父母,又要疏導孩子的心理壓力。“一般流程半小時就可以‘搞定’,我卻通常需要幾個小時。雖說不是職責範圍,但細緻的關懷總是能給人以希望。”
  說話柔聲細語的吳小潔也有“粗魯”的一面。2005年搗毀賭博窩點時,負責取證工作的吳小潔擔心窩點鐵門內的嫌疑人銷毀犯罪證據,著急的她揮起大鎚“咣”地砸起鐵門,裡面的人聞聲跑出來:“別砸,別砸,我開門……”
  曾經想做婦產科醫生
  如今執著於當好法醫
  ■對話
  南方日報:法醫工作這麼辛苦,您為什麼能一直堅持下來?
  吳小潔:以前我的夢想並不是成為法醫,我想做婦產科醫生,一個新生命的誕生會讓人非常興奮。沒想到剛好相反,我後來的工作更多的是與死亡打交道。當法醫能讓我把所學到的東西很好地運用到工作中,而且這份工作要求提供準確證據、讓事實說話,我更應該執著堅守。
  南方日報:為什麼要創辦清遠市局自己的DNA實驗室?
  吳小潔:DNA實驗室是一件破案利器。過去一些懸而未破案件的物證大多只能送到省廳實驗室檢驗,但省廳工作量很大,我們的檢驗需要等待耗費的時間比較長。我當時就想,要是我們自己有DNA實驗室就好了。局領導也註意到這個問題,後來籌資100餘萬元籌建DNA實驗室,成為繼省廳、廣州和中山之後廣東省內的第4家DNA實驗室。因為資金有限,我只能對所購置儀器的性能、型號、規格、生產商及售後服務等進行反覆比對,在能省則省的原則上優中選優。
  南方日報:聽說有位於珠三角的單位想把您挖過去,您為什麼還一直堅守在這裡?
  吳小潔:說實話,剛到清遠時,有把清遠當“跳板”的想法,後來也有過幾次可以離開清遠到外地工作的機會。我雖然談不上高尚,但至少要說話算數。我到清遠得到了老政委的關照,也答應過他至少要在清遠獃上8年不走,雖然當時是支支吾吾答應的,不過還是守住了這份承諾。清遠很安靜,公安隊伍的集體很溫暖,我想著安安靜靜地把自己的事完成,這是最好的狀態。
  南方日報記者 洪奕宜  (原標題:讓死者“說話”是我最大的責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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